广州商务调查她从小就很怕爸爸,她爸也没怎么打过杨律,但不开心就让她跪着。她大学考上了吉林大学法学院,那会过年回家,没有买到硬座,在火车上站了30多个小时,回到家,没有钥匙。当时她找不到妈妈,就去厂里找爸爸,他说:“钥匙给你,我回家了或者想出去咋办,你先去家门口等着,我下班了回去给你开门。”然后,杨律坐在家门口的楼梯上等了俩小时,邻居正好看到了,跟她爸爸说,孩子回来了,应该还没吃饭,你快点给弄点吃的。从小到大,杨律爸爸也没有给过她零花钱、买过礼物,她从来没有花过爸爸一分钱。同学给她写的同学录,写半本,剩下半本,杨律爸爸就随便拿着写东西,用完就扔了。小时候,有一次,爸爸骑自行车送她去学校,杨律的脚被车轱辘夹到了,邻居说,“我看着车子都蹬不动,你家娃哭得哇哇的,咱杨师傅还在那儿使劲蹬呢。
就这样,杨律在家躺了两个月没下地。第二年,杨律考上了,中间对她不闻不问的爸爸,这个时候却在家属院门口给广大邻居讲,他怎么辅导杨律考上公费研究生的。这种事情太多了,反正,作为丈夫,他没怎么关心过妻子。作为爸爸,他也没怎么爱护过孩子。1999年,杨律的妈妈查出来乳腺癌四期,那会她读高二,就这样进行了10年的抗癌之路。妈妈生病之后,就把家里店铺(镇上开了一个卖种子、化肥、农药的店面)钥匙和记账本一样一样地给她交代清楚。并且对她说,只要你看住这些,就算亏着,也能供着你读完大学,你毕业之后的事情,我就不管了。交代好这些,杨律妈妈就去医院做手术了,而杨律爸爸在医院里,还和她妈妈吵架,闹得不欢而散,最后回家了。杨律妈妈的病情刚开始好了很多,但后面3年,病情复发恶化了,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。
那会杨律已经研究生毕业,就边工作,边照顾妈妈,这三年她爸从来没出现过,一次都没有。至今杨律妈妈葬在哪儿她爸都不知道,更别提去祭拜。我曾经有一点不理解,这是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呀,怎么可以这样冷漠?可是身在其中的杨律,她就承受了这些,她早就不问为什么了。她对爸爸的态度,会在生病了,找人照顾他,老了养他,但更多就没有了。2012年,杨律妈妈去世了,不到半年,她爸就再婚了。那会她爸55周岁,听别人说,娶了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太太,看着很土,也没有退休金,一直和对方生活到现在。她小姨很生气,觉得对方长得也不好看,也没什么见识,和她妈妈差远了。而杨律心想,跟我妈有什么好比的,像我妈一样傻的有几个?这话透着很多的心酸。其实,爸爸有自己的投射在里面,他以为杨律会反对,所以想先下手为强,核心想表达的意思其实就一层,你别来反对,也别来烦我。
广州商务调查他爸戏很足,属于“既要,又要”那种人,为了给再婚找一个合理的理由,他像电视剧里一样,进行了很戏剧化的操作,天天去邻居家里哭,说女儿不管他了,再不找一个,后半辈子没法过了。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,他这么说他女儿,就是为了给他再婚做一个铺垫。杨律和我说,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点,老年人自己找对象,也觉得没那么理直气壮,内心里想找,但感觉又像做错了一样,要找一个合理化的理由才行。她爸的理由就是女儿不孝顺,他在妻子才过世半年就找老伴纯属“无奈”,是迫不得已的。她爸自编自导了这么一出大戏,邻居在不在乎呢?人家过自己的日子都来不及,谁管你家怎样,都是自己给自己演戏。对于杨律爸爸的行为,大部分没有觉察的人,可能就会陷入各种纠缠,会跑去跟邻居诉说:“我没有不孝顺。”
杨律自然不会这么做,她当时真觉得,妈妈的去世,工作的繁忙,已经耗尽她所有的力气了,自己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,别人爱说啥就说啥吧。“虽然这个人是我爸爸,但我真的没有办法跟他在一起生活,太难受了,但是你不让他找一个,你指望他孤独终老吗?这太不现实了。人家自己找了一个人陪着他,这个事本身对我没有影响,或者从某个侧面对我来讲是好的。他自己过得好点,也就不烦我了,他再婚,是皆大欢喜的一件事。”其实对于杨律来说,这么多年,无论是爸爸对于妈妈的不管不问,还是对于自己的漠视,她都习以为常。对爸爸,她早就没有什么期待了,唯一的想法就是,请离我远点,再远点。杨律爸爸是电力系统的,一个月的退休工资6000多(在小县城属于很好的),还有自己工作多年的存款,再就是他现在住的房子。
也有其他亲人劝她长点心眼,这些钱,不能最后都留给别人了,广州商务调查比如说后老伴和后老伴的孩子们。杨律说,她完全不想争,“他的房子和工资都给别人吧,他愿意找,人家愿意跟他,这很难得了,又不打扰我,我还惦记啥。”杨律觉得,人家照顾他付出那么多,在钱上获得满足是应该的。她觉得只要爸爸这个退休金在,对方肯定会好好照顾他,就算是看在钱的份上。就算有一天,爸爸不在了,对方联系她,她都会讲明白,房子和钱一分不要,也可以配合过户,丧葬费等各种单位福利,都可以给对方,感谢对方这么多年的照顾。她觉得那个钱也是爸爸赚的,人家愿意陪着他,要钱也是应该的。
作为律师,她见过很多这样的案子,老年人再婚,闹起来的本质都是钱,好多子女心态也不好,再婚后,想让人家替自己照顾老人,又不想给钱。如今,她和爸爸已经10年没有见面,也没有联系过了,一旦联系,就可能会陷入纠缠。作为朋友,我从来没有劝过杨律要去做一些努力,修复和爸爸的关系。伤害是真的,漠视是真的,不可能因为他是爸爸,就可以“一笑泯恩仇”,释怀、原谅他带给自己的所有痛苦。容易么?真不容易,就在两年前,杨律去上一个心理学工作坊时,连提都不敢提家里的事,怕一提,心里的口子裂开了,就合不上了。为了治愈自己,杨律上过很多心理学的课程,她给我说过一段话,我想她是真的释怀了。冤有头债有主,即便你的原生家庭真的辜负了你,也不要向你的其他人际关系索债。